崖州人有多爱吃港门粉?
崖州人一天的味觉肯定是被一碗港门粉开启的。
每天清晨,各色知名、不知名的粉馆里总是挤满了人,空气里 有温热的香气,掌柜的麻利地将米粉在咕嘟沸腾的滚水中翻烫,再落入大碗中,舀汤、放鱼饼、点油、撒葱花,行云流水,一碗体面的港门粉粉便上了桌。
靠海吃海的崖州大地,崖州人展现出了稻米加工的独特功力,米粉经过和海鲜的完美碰撞,坐定了琼粉江湖的头把交椅。
从外地回来的崖州小伙伴,回家最惦记的事儿,莫过于港门粉。港门粉店潜藏在这座古城的各个角落,它像是这个古城的注脚,标志着它的不同。烹煮粉汤制造的氤氲雾气,是崖州早晨的最诗意的场景,没有之一。
《齐民要术》中记载了最早的米粉制作工艺,古人在挖空的牛角底部凿孔,将米浆从孔里慢慢挤出,然后在沸水里煮熟,浇上肉汁或者乳酪享用。宋代的米粉被称之为“米缆”,光洁如玉,越来越好吃。明朝以后,米粉就和今天相差无几了,吃法也不外乎汤粉和干拌。
这么多年,港门粉有不少“微调”,但是规矩还是在那儿站得牢牢的,老崖州人瞄一眼碗中,心里就大致有数了。因为,一碗看似简单又快手的港门粉,从汤头的制作就开始了非凡之旅。
一碗地道的港门粉,汤头至为重要,讲究的是原汁原味的鲜美。出了崖州,再无港门粉。港门位于宁远河的入海口,半咸淡滩涂滋养着肥厚的海螺,搭配新鲜猪骨熬的汤更为甘甜。
这家港门粉店在保港路36号,开业时间不算长,口碑却出奇的好,在港门粉店遍地开花的崖州,如同一批黑马杀出重围。通常,店家凌晨四点就忙着准备汤头了,熬够两个小时,这碗汤才清而不浊、鲜而不腥。
港门粉选用的手工粉幼嫩且色泽盈润,不似机器粉般工整均匀,胜在粉香浓郁,爽滑细腻。包容的吸入汤汁,软糯柔软,又能在这份汤汁的厚重中,保留稻子特有的谷物清香,满足了食客关于丰收的浪漫幻想。
取一勺高汤,依次加入菜芯和米粉,火苗舔着小锅锅底,热汤再次沸腾时,多了蔬菜清冽的香气,点睛之笔是最后夹几片新鲜瘦肉同煮。如同打太极一般,将高汤的味道从蔬菜中拉回几分,迅速搅动加速受热的力度,趁着瘦肉初熟的鲜嫩,迅速装碗出锅。
店家跟时间抢夺鲜味的时效,在热气晕染的粉汤里,加入酸的酸菜,酥的炸炸碎、脆的花生米、富有弹性的鱼饼后,浇上手工熬的蒜头油,熟油的味道使阳春白雪的粉汤多了人间烟火的风味,锦上添一撮葱花,更让原本丰富的口感多了层次。
贫穷限制得了想象,但限制不了我多加一份鱼饼的渴望。不是所有的粉都加鱼饼,也不是所有加了鱼饼的粉都叫港门粉。鱼饼和猪骨螺汤相辅相成,又是原汤化原食的殊途同归。本质未变,形态各异,而这不过是港门粉区别于其他粉汤的冰山一角。食材新鲜,做法古老、食材如同高手过招,相互成就才是隐藏在港门粉汤里的武林绝学。
从清晨到中午都在售卖的港门粉摊,是相对米饭更轻盈的存在,既果腹,又滋味丰富。人间至味是清欢,如果想在舌头上开趴体,也可以加点黄灯笼辣椒酱。
穿着校服的学生是港门粉汤的第一波客人,随后是行色冲冲的上班族。九点半过后,阿伯阿叔吃着港门粉看着报纸,千秋大业一壶茶,将古城生活的悠闲怡然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一碗港门粉,自成一格,与当地物产相结合搭配,承载独特饮食习惯,展现古老崖州大地的性格侧影。
山海之间,家庭之间,人群之间,代代传承下的味道,是2000多年来,水稻落地生根,改变中国人饮食结构的同时,又被无数双充满创造力的巧手一次次地赋予生命力,不动声色而又漫长壮美。
主 编丨全 妍
统 筹丨黎 安